小卖部取个洋气的名字(英语),小卖部英文名。

说起我爸我妈的工作经历,还是有挺多话题的。年轻时,我妈高中毕业后边务农,边去县城工厂打工;我爸是高中毕业后考了乡村教师,在农村教英语,同时务农。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事儿心里着实被震惊到了,没想到在我心里一直是工厂工人形象的父亲竟然做过教师,还是教英语。可惜没有坚持下去,要不然等到民办转正式的时候,也算是吃国家饭的人了。

等到我爸妈结婚之后没多长时间,我爸就去了我二姥爷的单位上班,是一个做饲料的企业,一干就是三十多年。后来我妈也来了,我们一家四口住在厂里家属院。

本来我们一家四口的生活还算可以,80年代末90年代初,在工厂上班怎么也比在老家务农强多了,而且我爸的工作能力还算可以,工作没多久就负责了厂里的采购工作,我妈也在厂里上班,双职工也还马马虎虎。

不出意外的话,意外就该发生了。大概是91年或者92年的时候,有一次我爸出差到山东采购豆粕(饲料的主要原料),随身带了大概7万元现金吧,毕竟当时买东西还都是现金交易。当时的高速也没那么发达,都是走的省道。一天中午的时候停车吃饭,我爸把放钱的包忘车里了,等到想起来的时候赶紧回来拿,但是包和钱已经不翼而飞了。

7万块钱对于当时我们的家庭来说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债务。那时候我爸一个月不到100的工资,一年也就千把块,7万相当于我爸70年的工资。所以丢钱以后我爸我妈就处在崩溃边缘了, 我爸当时因为这心脏还出了问题,不过好在没有大碍。

关键时候还是要靠亲情。二姥爷当时要求必须还了这笔钱,说是如果自己亲戚丢钱都不还,以后别的员工丢钱了怎么处理。虽然残忍,但是道理就是这样子。不过我姥爷为了让我爸能还得起钱,提出了一个建议,让我爸承包厂里的饲料原料门市部,以厂里的名义向外销售饲料原料,除了每年的固定上缴的钱外,自负盈亏。

于是我爸就承包了这个伴随我童年大部分时光的门市部,其实门市部是有个名字的,但是我确实想不起来了,当时就这么叫,现在说起来还是这么叫,估计我爸都忘了具体名字了吧。


门市部总共存在了多少年我记不得了,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总共在两个地方干过。最开始是在离我家很远的一个养猪场门口的门面房,紧挨着猪场的保安室。这个门面房是在路南,门朝北开,进去之后是一个大概百十平方的大开间,平常用来堆放饲料原料。正对门的里边墙边是当时的“柜台”,说是柜台,其实也就是一张桌子,几个椅子,一个红色的,并且掉漆严重的台秤。西南角还有一个小屋,算是办公室吧,里边有床,桌子椅子,中午的时候可以休息,晚上也可以在这里值守,不过因为后边就是我们厂自己的养猪场,所以大部分晚上是不用留人的。外边的大屋里大部分时间都堆放了大量的豆粕,毕竟豆粕是饲料里边除了玉米最大的原材料,其次还有少量的鱼粉什么的。豆粕的味道还好,但是鱼粉的味道有点难闻,不过好在量少。

在这个地方的几年,大概是我刚上幼儿园到小学头几年的时候。已经是二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,很多回忆都消散了,不过还是记得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。

当时周一到周五要上学,所以如果要去,都是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去。不过当时的公共交通还很不发达,私家车更是没有。我爸为了跑业务推销原料,买了一辆摩托车,忘了是什么牌子的,反正就是当时大街上经常见的那种蓝色的摩托车。因为我爸大部分时间在外边跑,而我妈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看店,所以我妈就不能坐我爸的摩托车一起来回,她都是骑一辆自行车。而我大部分时间就是坐我妈的自行车去的。现在看看,其实也就是五六公里的距离,但是小时候坐在我妈的后座上,真的感觉是如此遥远。那个后座并没有什么软垫,那时候的路也是坑坑洼洼,所以每次去的路上都坐的屁股疼,小孩子也并没有注意到骑车的人带个人是有多累。

在门市部的一天其实挺无聊的,一般我爸都在外边跑业务,我妈和我小姨看店。小姨是后来到门市部帮忙的,也算是上班吧。有客户来的话,都是我妈和小姨忙前忙后,直到装车走人。没有客户的时候,我妈和小姨大部分时间都在聊闲篇儿,那时候也没有手机,门市部也没电视。我对生意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,有时候我会跑到养猪场里玩。那个年代的养猪场是可以随便进出的,不像现在进出猪场都需要消毒了什么的。去猪场里边玩就记住了一件事儿,骑猪。养猪场里边正好有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小孩儿,同龄人自然会玩到一起,不过他叫什么,长什么样子可真是没印象了。有一天他把我带到一个猪舍里,说要带我骑猪玩。说实话,我是真的有点害怕,猪这生物,绝大部分人吃过,看过,可是真正近距离接触过的应该不多。

话不多说,小伙伴诚挚邀请我和他一起骑猪,我当场就表示,我不敢。接下来,我就亲眼见证了一个1米左右的小朋友的骑猪场景。只见他大大方方地走到一头猪旁边,双手按着猪的背,一条腿一跨就骑到了猪背上。猪好像认识他,至少我这么觉得。让我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,他在猪背上一会儿拿手拍拍猪背,一会儿揪一下猪耳朵。我很纳闷儿,为啥被骑的猪不反抗,不挣扎,不乱跑呢?所以我觉得猪应该认识他。虽然他骑猪很顺利,但是我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跨上去。唉,真是可惜。

猪场里边有一大片杨树林。放暑假去那里玩的时候,听说晚上会有特别多的马知了的幼虫从地里钻出来,爬到附近的杨树上,准备迎接新生,实现地底到天空的巨大转变。听我妈说晚上会有很多人拿着手电筒和编织袋去那里抓这个东西,据说可以卖钱。我也很想去,不过那些年一次也没去过,多少也算个小遗憾。到现在,有时候在烧烤摊上见到这个东西,我偶尔还会想起来门市部后边猪场里的杨树林。不过我不吃,小时候在农村老家玩得太多了,总感觉吃这东西怪怪的。


门市部最后两年换了个地址,也不记得原来的位置为什么不能继续用了,但是换了之后的位置非常舒服,因为离我家非常非常近,大概走路5分钟的样子吧,我们家在十字路口的南边100米,门市部在十字路口的西边100米。

这次的地方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机械厂的门面房,比原来的要大多 了,也高多了。里边的布局和原来的差不多,都是一个大厅,角落里边有个隔间。

因为这次门市部后边的机械厂和我们没关系,所以晚上有时候需要有人到门市部睡觉看门。大部分时间都是我爸或者我妈去的,但是等到放暑假的时候我和我哥就成了主力。那时候我大概小学四五年级的样子,我哥已经上初中了。

晚上去值班不是白干的,吃了晚饭后, 看会儿电视,我爸一般会给我俩几块钱,让我们去值班的路上买点零食吃。

十字路口有一个小卖部,是我们周边居民买东西的主要商店。我和我哥每次去值班的路上都会拿着我爸给的几块钱,在小卖部大肆挥霍一下。几块钱在90年代末的购买力还是相当不错的。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买筋骨条,也不知道正式名字是什么,就是条状的,应该是面食,上边有白糖。晚上到了门市部小屋以后,吃着筋骨条,看着新添加的一台黑白电视,也是及其惬意。不过我从小不爱看电视,一般都是我吃了筋骨条,看着电视就睡着了。我哥会继续看电视,他很爱看,会看到很晚。第二天早上起来,我俩就回家吃早饭,一次愉快的值班就结束了。


经营这家门市部其实很辛苦。我妈就是这一段患上了腰间盘突出,直到现在也没好利索。我爸每天骑着摩托车出去搞销售,不论春夏秋冬。夏天的话,我记得我爸会戴一副墨镜,我感觉很酷,自己也会戴着玩一下。但是一个夏天,我爸的脸和胳膊就被晒得黝黑,晚上光膀子的时候,胳膊和脖子附近有着显眼的色差。冬天虽然不晒,但是骑摩托车是真的冷,我爸会买一副皮护膝,那时候好像骑摩托车的人都会买这个东西,要不然膝盖是真的受不了。我妈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回也是够呛,不比摩托车好到哪儿。

至于我妈的腰间盘突出,完全是累的。豆粕的包装一般都是一百斤左右,装卸的时候都会叫装卸工。以前社会上有专门的装卸工队伍,全靠卖力气赚钱,按吨计费。有时候客户买的原料少了,也比较着急,就不值当打电话叫装卸队了。这时候一般都是我妈、小姨和客户自己装一下车。这种情况其实也不少,久而久之,我妈就落下了腰间盘突出的毛病。好在没几年之后门市部就关门了,病情就好转多了。

付出终有回报。我爸说我们这个门市部刚开始的时候,整个县城好像就一家,也不知道以前的客户都是怎么买饲料原料的。所以刚开业的几年生意还是不错的,毕竟北方养殖业还是比较发达的,很多中小型猪场或者家庭猪场都是自己买饲料原料配饲料。市场就是这,第一口总是好吃,容易吃。但是这个行业的利润率并不高,所以我爸可以说干这个挣了点钱,但是并不多。但是就是通过门市部的生意,把先前丢掉的公司的7万还清了,还供我哥和我上完了大学。

大概在我上初中的时候,因为厂里的业务调整等各方原因吧,决定关掉门市部,将这个生意放到公司的一个部门了,我爸就继续回厂里上班了,我妈因为要照顾卧床的姥姥、姥爷,就直接退休了。

这个门市部可以说承载了我大部分童年生活的回忆,对我来说可能只是童年片段,但是对于我爸我妈来说确实生活的全部。通过经营门市部,还了债务,赚了点钱供我和我哥上大学,同时我妈也落下一身病。

生活本就如此,福祸难以预测,想换转换总是一念之间,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才是最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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