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1年农历9月27,我出生于鲁东南一个叫高架子的村庄。高架子村,建于明末,因地处山麓,地势较高,故名。

1967年,我母亲在峄城师范学校时的照片
我的出生跟村里大多数孩子有所同,也有所不同——我是由枣庄周营医院专职妇产医生“郑姑娘”(原名郑静华,约于1916年出生于峄县西南津浦铁路东旁的多义沟村——现属微山县韩庄镇多义村,18岁从镇江卫生学校一毕业就到峄城基督教孤儿院参加了工作。1951年,35岁的郑姑娘调到周营医院,从事妇产工作近半个世纪。她终生未嫁,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人)接生的,而非村里的“接生婆”……
另外,出身于周营官宦(爷爷傅士密,北伐革命前曾是峄县曹马、秦埠社的社长兼团练的练长)、商贾(在爷爷和父亲傅伯平的经营下,在周营街拥有糖厂、烟厂、食品厂、饭店、商店、数百亩良田,当地人称“傅家半条街”)、革命(爷爷、父亲都是运河支队情报员;二叔傅元昌历任八路军115师运河支队区长、军需主任,铁道部第一基建局局长;大哥傅永训在鲁南战役荣立二等功、是共和国功臣奖章获得者;三哥毕业于名牌大学,在某秘密大型军工厂任总工程师;四哥傅永赞屡立战功,转业到峄县银行任副行长)家庭的俺娘,是1968年毕业于枣庄峄城师范学校的公办教师,所以我出生后就是“非农业”户口、吃“供应粮”——也就是说自我出生到离开,跟高架子村的土地没有一分一厘的关系,当然我也没有义务为大队、小队出工,因而也不会分给我一颗粮食——
但不可否认的是,自我出生就与这座村庄水乳交融,并且我一直在这座村庄跟父母一起住到2004年的11月,我的女儿五岁时,一家三口才举家迁往了23公里外的薛城。虽说搬家到了薛城,可由于父母还是住在这里,因此迄今为止,如无特殊情况,我和妻子每周还要回到这里,陪同父母住上一两天——
现已80岁的母亲和同样从教师岗位上退休的81岁的父亲,身体都非常健康。他们大部分时间就是代种大叔韩建慧家的2亩地、摆弄亲自开垦的三片菜园。母亲最高兴的事情,就是看着我将她刚摘下的青菜和收获的农作物装上后备箱……
因此,我家多年来的主食,大都是以父母种出来的小麦磨出来的面粉为主——每当我家的面布袋见底后,我就会在晴好的周六或周日,在老家院子里的水泥地上,跟妻子一起协助母亲,从屋里的一口汽油桶改成的麦桶里,挖出四、五十斤香气浓郁、饱满沉实、淡褐色的当年小麦,倒入一口直径一米半的铝盆里——
我往盆里注入足够浸没小麦的水,俺娘用一把铁丝制作的笊篱,熟练地撇去上浮的麦糠……再将淘净的小麦,放进一张敞口竹筐里,由妻子晾晒在一块铺开的白棉布上——
如果是盛夏时节,只需一个小时,即可收拢,装入口袋——不能晒得太干,不然磨出来的面粉颜色会稍显黑暗。可我偏喜欢这样的颜色——如此颜色的面粉蒸出来的馒头和擀成的面条,相比于市场上所卖馒头和面条的“惨白色”,还是浓重的“小麦色”更加吸引我的食欲!
我和妻子将带有太阳味和母亲味的小麦,郑重地送到周营街或者位于冠世榴园西大门的张庄的磨面房后,我一般让磨面房的人只磨两遍——这样既可保留一部分麦皮、以提供人体足够的纤维,还可保持面粉特有的柔韧和粘性——
这样的面粉,我和妻子都非常珍惜——带回家后,总是尽可能地保存好,以免霉变,然后是变着法子享用……恐有任何浪费!至于单位配发的面粉,其珍惜程度,岂可同日可语!
被我异常珍惜的还有母亲精心种植的蔬菜——我从老家一回来,赶紧将提来的几大包、各种青菜,摘洗干净放进冰箱——如果冰箱空间有限,我首先是把市场买来的青菜,清除出来;如是同种青菜,我定是先吃母亲种出来的——新鲜、无农药,重要的是:母亲的味道!
不仅如此,我最伟大的母亲,为了我,竟然在老家的一块菜园周围移栽了十几棵刺槐树,从2020年开始,我每年都有半年能吃上俺娘采摘的自家“洋槐花”(可以冷冻保存);还在另一块菜地周边,于5年前栽上了六七棵香椿树……并且,还“与时俱进”地种上了秋葵……
每到休息日,当夜幕降临,我和妻子就会陪着母亲在村中散步,柔和的路灯下,村中户户通的水泥路像银白色小溪,在胡同里随意流淌着——高架子村早已没有纯粹的黑和纯粹的静,因此也没有了儿时的恐惧。此时,我最幸福的事情,就是听母亲给我讲述有关俺们家田地和菜园的故事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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