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,你现在能理解吗?”
我在车上问她。
我记得,她哭得像个孩子——大概是不能理解这种痛吧。
在我看来,我们,已经错过了太多本该有的人生。

1、同学结婚10年前和10年后
那个时候的我还很懵懂,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理解的,尤其是对男女之间的事。但是很多事情,现在想来是那么有意义。
我第一次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时。
那天的婚礼场面恢弘,宾客满座,人声鼎沸,好不热闹。我们真的都很羡慕她。
而她的幸福,也确实是自己争取来的。她觉得自己为自己的青春而活了。
不过很快,她就觉得她是多想了。

后来再见到她时,她抱着孩子,没有打扮,一个那么精致的人,竟看起来邋里邋遢。
“孩子,你要吃点什么?”“我想吃妈妈做的饭。”“好,妈妈去给你弄。”“我想要玩具车。”“好,妈妈去拿给你。”“我想喝水。”……
这一连串的一个儿童的“我想”,足以耗损一个母亲的全部精力。
10年后。我又来找她。
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,心中又是感动,又是心疼。
结婚后繁琐的家务,不停的消耗她的青春……
当天晚上,趁孩子睡着的时候,我们一起去吃了一顿晚饭。
我记得是一份跟在学校时,味道一样的炸酱面。她说,自己不在家,怕孩子突然醒过来,找不到她。
“这还是曾经的她吗?”剩下我们同学几个面面相觑。
我问她,后悔了吗?
她眼眶红红的。“早就后悔了,你问的太晚了。”
终于忍不住大爆发了出来。
所以,婚姻带给了她什么?无尽的家务活、不能在外面吃的一日三餐、接送孩子上学的电瓶车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没有一天的假期……这些东西,原来的时候,都离她那么远。

2、10年后,又去参加一个的葬礼
“他在天上看着我们,可你却没有看到啊。”她这样说。
我不敢接话,只静静地看着她,听她诉说她的难过与伤痛。
两个人,谁都没有错。
她和他在同一个班里长大。
她读高中时,他读大学;她读大学时,他毕业了能挣钱了。
他们恋爱了。
他们都是那个年纪里最好的时候;
他们都曾有过美好的青春时光;
他们都曾在同一个班级里做过同桌;
他们还同吃一碗饭,同喝一碗汤……
而这一切,都在去年的冬天里永远地定格了。
男孩车祸去世了,留下了怀孕的她。葬礼上,她穿的是白色的西装套裙,头顶一个婚纱头巾。
这几天来,她经常做噩梦,梦见男孩和自己的母亲一起过来,看过她后就走了。
那个女人变得越来越憔悴,越来越憔悴了……
家里人都不支持她留下孩子。“一个青春少女,带着一个孩子,谁还会要你?”
“我想离开这个家……”“你离开了这里,就没有人照顾你吗?还是说,你还在奢望着有人来照顾你啊?”
“你们都是一群没有感情的人。”
她的声音歇斯底里。
她在这个家里已经失去了一切希望和寄托……
人走茶凉。

3、参加葬礼时,我还遇到了一个熟人
因为这一次的同学聚会,我和她又成了一对“姐妹花”。
我们有一个相同的爱好,喜欢看电影、写小说、画漫画。
我们都想当编剧,所以经常在一起讨论剧本和角色;
也想当导演,于是她常常为我出谋划策和提供一些拍摄思路、拍摄手法等建议。
但就在我写小说的时候,她把自己的生活彻底弄丢了。
就因为她的老公爱喝酒,喝得酩酊大醉以后,就去跟朋友们吐槽她。
被她知道后,竟然跑到我家来哭得稀里哗啦,歇斯底里:“他们都说我不是个好女人!”
这可以说是一个同床异梦的故事。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彼此的名声、尊严,不要抱怨。
说人家的时候,人家说你了吗?

4、我的同学离开了
在一个安静的早晨,我和朋友们参加了一场葬礼。
那是一个高中同学的葬礼,他被葬在了家乡很远的地方——那个叫什么村,现在我已经记不起来了。
我和朋友们都很难过,但很快就平静下来,只是默默地吃完饭走出了饭店。
那时候我们还都没毕业,同学聚会还是会去参加的。
而那一天的下午,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时,我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我们说:“同学们啊,咱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——以后你要是想我的话就打个电话来哈!”
大家一愣:“谁啊?”
定睛一看是张老师。头发花白,却是精神矍铄的样子,他穿着灰色外套,有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。
后来没过几天,听说他也没了。
成年人身边最不缺的故事,就是生老病死,生离死别。

5、我们还能在一起吗?
宿舍一共四人,现在就剩了3人。
“你说,是不是这辈子就这么完了?”
小静问我。
“当然不是,”我说,“我们还能在一起吗?”
我笑了起来:“我觉得应该会。”
小静在车上沉默了。

6、我们都曾拥有过一段很好的岁月,但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
我们都曾拥有过一段很好的岁月,我们都曾经爱过一个人,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。
但是再也回不去了。
她说,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那些疼痛和悲伤。
她想起来我的高中时代:在那个夏天,我们班的男生集体剃成光头,女生则是戴着发夹和帽子。
我记得当时流行着这样的发型:像是一个小女孩把头发扎成马尾,然后剪下来一束地扎起来,把头发披散下来。
而那几个光头男生在操场上踢足球,踢得满头大汗;在教室里打篮球时又热又累;在课间操上做操时则热得满头大汗。
我和很多同学唯一不同的地方:
“我们都只是一群孩子,而他们却是比我们还要成熟——这就像一棵小树长成了大树。”

7、后来,我发现自己失去了很多,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再拥有一次。
我开始害怕自己在别人面前哭泣,害怕自己的懦弱给别人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,于是就慢慢地选择了逃避。
但人生是一场无人能参透的游戏,你要独自走完这条路。
你必须得走下去,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。
后来我也不知道,我有没有勇气再去一次,曾经的地方,再见见熟悉的人。
当我再遇到那些人、那个地方、那些事时,我只想着那句“你还好吗?”
然后不说话,继续走下去。
在那条林荫道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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